植物与我

无事，画画那瓶绿萝，虽然并没有绘画功底，简单地描几笔，还是可以的。幸好它只长了十片叶子，要是再长得茂盛点，我就更画不好了。把自己当成小孩，人就能“为所欲为”了。不用担心画得好不好，因为小孩子本来就是“初学者”，小孩子犯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我的心智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看着那些书，望着那些小孩，哦，他们会给我带来一些生机，可他们不会明白我的！

为何我会更喜欢植物，却又不大爱养植物呢？主要原因在于——我怕麻烦，真真是一个挺怕麻烦的人。凡是热闹，我本都不爱去凑的。你与这个世界的牵连越多，放不下越多，各种事就越多。确实，少一点舍不得，就少一分负担。

植物有种主动又被动。主动在于自我顽强地生长，永远呈现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被动在于人若不移载它，它就守着那一方土地，生生世世，相依相偎，这是它的宿命，或者说你若是真心待它，它必会永远守候你。生不为你，死必为你。这份情，不知却是如此之重。人若看轻植物的生命，又该少了多少真心啊！我不过隔三差五地给它们浇浇水，力图让它们避免死去的危难，不想自己成为这“刽子手”，它们引发我这一番思考，是我的幸运！

当今世，人人看起来自由，往他内心去探，不知有多少人身陷囹圄之中！下雨时，晾在外面的衣服湿了就算了，如果我没能及时把它们拿进室内，它们因此而淹死了，就是我的罪过了！我因这几盆植物而感觉到身心清新，要好好地活下去！又想到有朝一日，我要离开这里，要将它们送人，这份情断了，它们的命途将由他人主宰或者自生自灭，与我何干，那时就要无情到这般程度！但愿在此之前，它们不会因我而死。哀婉叹息之际，少了一份牵挂。

每天都要走同一条路，一来一回，大概两个小时。出门的时间基本相同，路过那些店铺的时间也就基本都在相同的时刻，经过汤包馆、早点铺、菜市场、水果店、十字路口、汽车站、移动营业厅、全家、停车场、天桥、阿姨馄钝小店、杂粮煎饼摊······

一位在汽车站工作的大叔已经认识我了，前几次他只是同我微笑，用一句话打招呼，我以不变的脚步匆匆走过。昨天，我比往常还要早些，他同我说起话来，问我将要去哪里？家住在何处？叫什么？我说就去前面那条路——拐个弯，再走上一段路——不过就在前方。喜欢每天多走走——走来走去，不至于荒了生命。后面的话是我与他走远后，在心里对自己说的——家还在很远的地方。现在想来，我们的对话竟然关乎到人存在的三大根本问题了！这叫我怎么说得清呢！每天这样来回地走两个小时，虽然花了时间，但自己心里舒坦许多，即使走得匆忙，过程是享受的，想点什么、或者不想什么，都是可以的。

以前没想过，自己会醒得这么早！每天看着天一点点地亮起来， 天地从一片黑暗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睁着眼睛等着六点的闹钟响起，然后在响起的第一秒将它关掉——六点是我给自己订的最迟时刻。从来都是我等它，它几乎不曾等过我。我是白日降临的见证者，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呆得久了，忙忙敲下一行两行字，扫了它们一眼，又按着回退键，将它们删去。有时候做点正事，有时候看看闲书，有时候发发呆，我的节奏很慢，时间总是消逝得很快。

绿萝已经长出很多根须了，飘在水里，我在水底放了几颗白色的石头，不至于让这绿萝太单调。我本来什么都没有，有这么几株绿色植物，望着它们，我好像安心许多，好像我在这里就牵挂着它们，它们就牵挂着我一样。它们懂不懂我都没有关系。养植物和动物，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我只能给你们足够的水分和阳光，我不是个有心之人，不会想着花心思去找些肥沃的土壤或肥料来滋养它们。那天，我蹲在路边的灌木旁，扒了一个小时的土，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更肥沃的土壤，你们需要的只是大地上最简单的土壤，我不管其他。蹲在那里，只是左右稍稍移动了几步，汗水居然也流下来了。正好上午落过雨水，不然，这坚硬的土地，我怕是扒不动的。路人走过，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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