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梦

突然间，潮湿的青石板上又多了几点新的豆大雨痕。华听见远处有谁模糊地喊了一声：“下雨了！”空气愈发浓稠起来，连那叫喊也变得不真切了。又是无比突然的，像是有谁发号施令一般，雨势猛地大了起来，浓稠的空气抽身退去，一时间天地皆淹没在茫茫然而无边际的白色中。

（十 七）清 梦

明和华走进公园，此时路上行人稀少，远远望去公园的树林里一片淡淡的雾气弥漫，清冷的空气倒不似典型的夏日景象。半空里仍是阴沉沉的，略略有些压抑，倒叫人巴不得滴下几滴雨才好。

华取下镜头盖打开相机，明则没有任何作为，仍只是漫无目的般向前走着。

突然间，潮湿的青石板上又多了几点新的豆大雨痕。华听见远处有谁模糊地喊了一声：“下雨了！”空气愈发浓稠起来，连那叫喊也变得不真切了。又是无比突然的，像是有谁发号施令一般，雨势猛地大了起来，浓稠的空气抽身退去，一时间天地皆淹没在茫茫然而无边际的白色中。

明和华早在觉察到雨点落下时撑起了伞。华看见明眉眼间写满了亢奋。

“你要干什么？”华因为雨声不得不大声喊着问明。

“先别出声！”明同样是喊着回答。他将麦克风举在贴近雨伞顶部的位置，继续向前走。

“轰——轰隆隆——！”滚雷从四面八方传来，在几乎无人的公园中显得无比震撼。华终于注意到，世间万物的声音此刻已被纤毫洗尽，只剩那似乎是无尽头般的雨声。

“涮——涮——刷——”雨随风呼吸般一点一点起伏。华只是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把相机收起来。他感到雨斜斜地刮过来，打湿了他的衣边裤角。

明还在向前走着，华只能向前小跑跟进，等跑到近前他又放缓了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

明举伞蹲到地上，将麦克风对着未被雨伞遮住的雨伞外部，良久又跑离石板路，来到路边一株两人多高的树下，将麦克风对准最低的枝丫。

华有些明白明想要干什么了，那分明就是一滴清绿色滴落的声音啊。

雨势渐渐小了，雨声如潮水一样退去，缓缓的，缓缓的……明仔细地听着，像是听最后那个淡去的和弦。

华凑到近前，明关上麦，回头走了小路上。

“雨大概还要再飘一会儿，咱们去其他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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