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出鞘 · 三式破风
我不知道离远了,从某个角度去看,那座山会不会有点像马的头?
我只知道马头山真的够山,如果是赶上下个小雪的天,那路是不可以去冒险一走的。
对我来说,马头山是一个我没记事就应该记住的村子。
马头山姨,我们都这么称呼她,就像我称呼我常庄的奶奶叫常庄奶奶一样。一个人有了前缀,月亮姐姐,彩虹妹妹。
诗不诗意无所谓,关键是可以和我的后河姨,庙上姨,侯节姨区分开来。地名之后姨有年龄大小,我妈被我姨家的孩子叫做郭庄姨。
每次见到我马头山姨,她就会拉住我的手关切的对我说:晋,俺孩实乃死了。你妈生你那会儿,你姥姥看好病了,就让我去陪你妈。大冬天我在河的暖水里给你洗屎布,把姨的手冻的啊。你也就本能屙来,一会一噗嗤,一会一噗嗤……
没到这时候,我都会听的感恩戴德,就差涕流满面的回应。
马头山姨是她们几个姐妹中最有意思的一个,她自认为是姐妹几个中识字最多,懂大道理的人。可惜她年少时就体弱多多病,吃药之外看了许多会算卦的摊子,八字测命,看相抽签。
前几天见她,怎么就说到了她也会给人看了。
我就纳闷,这个也是久病成医的道理么?
跟巫婆神棍打交道久了,自己也就沾些半仙的气?
我倒是不会信她,她真是懂,怎么会老是时运不济?她真会看,怎么能叫家里头砍那么多桑树的棍子。
楼顶上供个老爷儿,也无非是初一十五打卡烧香。
马头山姨的女儿出嫁,我当然要去走一趟,一同去的有我的父亲和母亲。
老姐妹,小兄弟们也就会在这个时候相聚,成一大家。
见了,总是觉得亲亲的。
她们乱哄哄忙活的时候,我在背后的山坡上逛,捡到一只被放羊人扔掉的头生的小羊。看到它的时候,我就动了慈悲,就把它从孤零零的山坡上带了回来那奶粉喂养。
小羊也很是可爱,是纯种的本地黑山羊。
马头山的党党拉住新郎官的手不放,说什么非要给个红包才行。
党党说,红包少了还不行,怎么也要一副牌幺洞洞(100元)。
我问他,哪天你娶媳妇了看别人不放过你。
他笑笑说,我不娶媳妇,我养活不了自己,也养活不起媳妇。
我心说,党党可真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