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黄瓜的味道

刚上完课，电话铃响了，这个老妈还真会掐算时间。
我笑了笑，接通电话，电话那头老妈嘱咐我：“我让XX给你捎去了几根黄瓜，院里种的，没喷过农药，记得去拿，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好了，你赶紧忙。”
我半张的嘴还来不及吐出一个字，电话里就响起了嘟嘟的忙音。这个老妈，上了年纪，还改不了年轻时的急性子。

我的老家在农村，农村家家有院落，我家的小院尤其大，老妈在院落里留了二十见方的一片土地用来种蔬菜，尤其到了夏天，瓜果飘香，满园生辉：青的、红的、青黄参半的西红柿三两为伴，带刺的黄瓜顶着嫩黄嫩黄的小花悬在藤蔓上，根根豆角似窈窕淑女的长发垂落腰间……老妈悉心照顾着这些生命，它们也用满眼的绿、满藤的香作为回馈。我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跑向菜园采摘最新鲜的瓜果，尤其是咬一口黄瓜，带着脆脆的响声，清香从嘴里流入心里，瞬间整个人就像被激活的电脑主机，给一天注满了活力。
家庭虽不富裕，但老妈用她的勤劳给了我们最美味的食物。让我们在物质匮乏的年代里有滋有味的生活。

我成家后，嫁到了城里，出门就是超市，水果蔬菜应有尽有。每每看到顶着黄花带着嫩刺的黄瓜就要买几根，可是吃到嘴里，总没有青青涩涩的味道。于是，黄瓜成熟的季节，我总会多回几趟老家，为的就是吃上几口鲜嫩的黄瓜。老妈也仍习惯种上几棵黄瓜。
下班后，我绕路取回了老妈捎来的东西，除了黄瓜还有一袋面粉和几盘鸡蛋。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盯着这些东西，心里酸酸的。咬一口黄瓜依然那么脆那么香，黄瓜的味道没有变，老妈却一年年老了，老妈的腿不知什么时候也弯了。老妈年轻时是个干活的能手，家里种了8亩地，夏忙和秋收主要就是老爸老妈两个劳动力，老妈砍起玉米棒子不比男人慢。可如今，这些活她都做不动了，甚至，还患了疾病。没有了往日的身强力壮，她好像在儿女面前越来越卑微了。不到自己身体受不住，是绝不给我们添任何一点麻烦。

吃着吃着，我好像看到了她在菜园里弯着腿，佝偻着背翻开藤蔓，采摘最大个的长相最好看的黄瓜，嘴里出现了涩涩的味道……
老妈哪里是会掐算时间，哪里是性子急，她只是怕我忙打扰我呀。我拿着手里的黄瓜，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妈，这周日我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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