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二)

此时的不凡悄悄把那块紫色石头拿起来端详,竟如同宝石,通透还有莹莹色泽,这块石头必定不一般,我得替少爷好生收着,扯了随身的一条绳子,做了个锁眼,揣进荷包。

阮灵儿带着孙一邈,走到这破败的佛像身边,这灵狐必然也是怕佛主的,虽然这佛像没了头,可也不敢造次,只能拉着孙一邈的衣袖,不断喘息,浑身可劲儿往身边靠,还用娇媚声音问着:“公子,可得离我近点儿,我冷。”没见过女人的孙一邈哪里躲得过这样的阵仗,浑身发热,还冒汗,不敢离这小娘子太近。这狐仙散发出的香味已经快要把孙一邈迷晕了,说冷,那我就把衣服脱给她吧。

孙一邈脱了衣服给阮灵儿披上,迅速逃开,留下没能得逞的阮灵儿在原地徘徊。如果不再吸取男人的阳气,这修了千年的皮囊,怕是要开始腐坏了。可这呆子却也是君子,和以往那些往身边靠的男人区别之大,这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如此亲近,不是有悖伦理嘛。居然动了恻隐之心,这细白的书生和那些大老粗不能一样,何不多留几日。

这孙一邈倏地清醒了,摸黑着便连跑带爬的跑到不凡身边,问着这不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不凡也说不好这女子究竟是人是妖,给这迷了心智的少爷说真话又怕吓到他,这荒郊野岭也不太能遇到谁家小姐,满心的问号也只能假装镇定。于是便安慰孙一邈:“少爷莫怕,这恐是哪家小姐贪玩儿,迷路了。”说到这里,才看到这跑的衣衫不整的少爷和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小姐。难不成,也跟着做了个梦?

不凡安慰着少爷,在庙里找了个地方安顿少爷睡了,这车夫和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惊恐的少爷想必也是累了,躺下之后没多久便酣然入睡,不凡趁机将那块紫色石头拴在裤腰带上,打了个死结。

到了寅时,不凡在恍惚中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想要逼近少爷,这动物起码十寸长,眼睛还悠悠冒着绿光,让不凡一个激灵就醒了,揉揉眼,什么也没有呀,兴许梦魇了吧,不对,定是有什么东西来过,不然这腰间的石头竟然发出亮光。不凡知道了,这灵石必然集聚了那只鸡身上的灵气,老天保佑啊!

天亮了,孙一邈完全清醒,看着身边睡着的不凡,伸手去布袋里抓小米喂鸡,找到了小米,才发现没有看到这鸡,心沉了下去,便寻着鸡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轻手轻脚,琢磨了半天也不见这鸡,孙一邈觉着不对,叫醒了还在打鼾的不凡,“不凡,你起来,这鸡我已经找了半晌,还是不见,从不离我的,能到哪里去?”不凡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却又不知该不该说。“不凡你也吱声儿啊,像个哑巴”。不凡沉住气“少爷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鸡该喝水该啄米了,这是该贪懒的事情么?”不凡终是信了这不会撒谎的少爷,的确是忘了。

“少爷昨儿救了一小姐,把这鸡杀了煨汤给小姐补身体去了。”说的孙一邈愣住了,恍惚中看到熄了的火堆旁有动物骨头,咆哮似的用脚踢了柴火,踢了骨头。“如此荒谬的事,也不拉住我,我要你何用”说完气急败坏用手扶住腰便开始咳嗽,这常年的顽疾,让少爷不能激动,一激动急火攻心,眼睛充血。

不凡忍住少爷的坏脾气,慢慢扶少爷坐下,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孙一邈听完真愣住了,恨自己如此不理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居然断送了这鸡的命,怪不得父亲说女人都是红颜祸水。不得靠近,摸着腰间那块匕首一般的石头,还真是如同扎进了心里,痛到滴血。

阮灵儿吃了这有灵气的鸡,还真是如同吸食了一壮年男子的阳气,还莫名多了些气力,浑身充满劲儿。照着水面的这明眸皓齿的女子,不知是吸食了多少男人的阳气保持住的,阮灵儿不是最毒的狐仙儿,她不吃童男童女,也不让人致死,一个人吸食五六成的阳气就罢了,剩下的阳寿就回去养着吧。

这昨日一面的白面书生还真是让阮灵儿动了凡心,这近千年的修为,可不能败在这男子身上,却也不能让姐姐看到这书生,不然,必死无疑。

想着如何再去接近这书生的时候,想着自己法术中的易容术是最不能上台面儿的,不管是何扮相,也总能被认出三四分,这可如何是好?阮灵了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一边练习易容术,一边陪着这公子进京赶考呢?这想法出来还真是吓了自己一跳,这如果是被姐姐知道,定要被罚完后了五百年修为,重新变回赤狐。可这公子的吃鸡之恩和救命之恩也不能不报啊,人妖殊途,只要不动心,便是了。

悲伤的孙一邈带着书童不凡继续赶路了,将这吃剩的鸡骨头用布裹起来,朝着东方拜上三拜,揣在怀里用手捏了又捏。好容易在步行三个时辰后找到了车夫和马车,于是三人朝着县城的方向去。

天擦黑了,到了客栈,车夫把马拴在马厩里,去喂食干草去了,不凡去掌柜那里订了一个上好的厢房,安排好了餐食,就去找少爷去了。

孙一邈还在为了鸡的事情懊恼,看到桌上的鸡肉,气不打一出来,却在坐着的时候朝楼梯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只白色的猫还是狗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嘴里好像还叼着一个什么东西,看起来有点眼熟。

却不知何时,在桌旁边坐了一位相貌同样俊朗的公子,比孙一邈还腰秀气精致一些。这位翩翩公子一袭白衫,这白衫一看就是出自南方上好的锦缎,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这扇面写着“我本轻狂”,想必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吧,公子站起来,朝着孙一邈轻轻一鞠“莫不是吓着这位兄台了,这客栈里人满为患,都坐满了,见兄台举止温文尔雅,想必也是读书人,就冒昧坐下了”,“看来这位贤弟也是进京赶考之人了,父亲曾教导,在外靠朋友,理性互相照拂,请坐…”

两人坐着,孙一邈似乎也闻到一股淡淡的的熟悉的味道,却又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在下林之焕,来自卞州,应该和兄台一样,进京参加考试,如若兄台不介意,我就和兄台一路吧,也互相有个照应。”“这怎会介意,人生难得一知己,实属孙某人的荣幸,鄙人孙一邈,来在下的薄酒就当为林贤弟接风洗尘了。”说完两人觥筹交错,喝的不亦乐乎。

不凡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大厅找少爷,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昨晚救下的的女子,只是,这明明是个男人,眉头一蹙,感觉不太好,却也不能妄言,从小老爷就教,要多看多听少说,于是不凡准备多观察。孙一邈看到不凡,起身为林之焕介绍。“这是从小伴读的不凡,林贤弟有事就吱声儿,我让不凡去办。”不凡应允着朝林之焕身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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