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峰市境内地名考释 之十八 毛山东

辽阔雄浑的昭乌达草原,有着八千多年的文明史。据蒙古文、汉文文献资料记载和实地考察,这里的地名大致可分为如下几类:其一,阿鲁科尔沁、克什克腾、翁牛特等纯蒙古语地名;其二,林西宁城、天义等纯汉语地名;其三,乌兰哈达与赤峰、红山,都钦格日与四十家子,王音霍洛与王爷府等蒙古语称谓和汉语称谓词义相同的地名;其四,玛拉图音霍洛与大城子,道日霍洛与小城子,敖润苏莫与羊羔庙等蒙古语称谓和汉语称谓词义不同的地名;其五,巴林右、巴林左、冬不冷等蒙古语汉语混合掺杂的地名。我们以实事求是的态度研究考释这些地名的起源、词义、演变、转译以及命名时的地理环境与历史条件或原因等,可为语言学、历史学、民族学等学科提供有关资料。
一九八七年以来出版的《赤峰市地名志》和各旗县区地名志对大部分地名的解释是准确的,也有相当一部分失之于谬误。为避免贻误后人,现将部分地名考释如下,敬请读者教正。
十八、毛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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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山东(Mu shan dong)乡,翁牛特旗辖乡。

毛山东(Mu shan dong),系蒙古语,对此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解释。其一,系“坏心眼的山东人”之意。据笔者查阅,解放前,尤其是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八○年间的历史档案中,一直是用回纥蒙古文书写为“Mu shan dong”的。对此,原赤峰市政协常委马宏图先生曾撰文指出:据文献记载,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前后,乌丹西北地区,由八名山东人承揽,翁牛特左翼旗王府准许,在毛山东一带开垦耕种,并经商作买卖。种地破坏了草场,影响放牧,发生农牧矛盾。经商,蒙古人认为是奸商骗人,认为这些山东人是坏家伙,蒙古语把“坏”叫“毛”,所以就把这些山东人的住地,叫“毛山东”(见《红山文史》第五集)。其二,系“水源不旺的浅水井”之意。正音正字为“毛尚敦”。

笔者认为,第一种解释是正确的,而第二种解释是由少数不懂历史的人从实用主义角度杜撰的。现将理由简述如下:首先,从蒙古语言学角度考察,“山东”绝非“小浅井”(shand)一词之音译。因为语音甚殊,不能牵强附会。笔者最近在通读内蒙古教育出版社一九八七年十月版《中国少数民族地名蒙古语译音手册》时注意到,该书共收录九十三个以“井”命名的地名,均叫“呼都格”,并收录十九个以“小浅井”(shand)命名的地名,共用“善特”、“尚德”、“善旦”、“善达”、“山达”、“闪都”、“善德”等七种音译。没有一例音译为“山东”的。蒙古语“shand”是指跟群放牧的牧民或旅行者在沙窝子和二阴地挖的一二尺深的临时饮用一两次的小浅井。若其深度超过一米,不管其水源旺不旺,水质好不好,统称“呼都格”,而绝不称“尚德”(shand)。其次,从地理学角度考察,当时的八名山东人承揽开垦的地区是海拔七百至一千二百米的丘陵山区,水位普遍很低,是不可能挖一二尺深的浅井的。再次,从历史学与民俗学角度考察,当时的那些垦荒者系远道而来的定居者,并非过路者,最初饮用附近的溪水、泉水,然后就得挖超过一米深的井-即“呼都格”。第四,从民族社会学角度考察 ,那些垦荒者系普通的汉族老百姓(并非汉语蒙古语兼通的文化人),假若他们当时真的挖那么一眼“水源不旺”、“水质不好”的“浅水井”,必然用其汉语命名为“浅井子”或“小井子”,绝不可能用蒙古语称“毛山东”。更不可能呈报远离四十八公里的翁牛特左翼旗王府启用“毛山东”这个蒙古语称谓。一言以蔽之,对于“毛山东”一词的第二种解释是毫无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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