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风和桃的是27岁的青年

出神记

记录日常走神所思所想

 

春分后,阳光认真起来。行道树抽芽,旁边的枯草坪染了涟漪般的绿圈。峭立的桃树,也点上了春意。天色在此刻,变得不耐看。人间有风。路过风和桃的是27岁的青年。他年轻,骄傲,胆怯,穷困,惦记着生计、女子、游戏、造字的仓颉和博尔赫斯。像是赶赴刑场,在办公室和暴君共处。提供恰当意见,避免暴露缺点。更多时候他愿意是一只鸟。臣服于天空,但也高于大地。天空无限,所以飞鸟也趋近无限。

 

2工作日,出建国门地铁站B口,过桥洞,我会站在洞口的交通信号灯柱下,充值阳光。这是一项技术活:首先,你需要静止,让时间停驻在你身上;然后,闭上眼睛,感受车流的阴影穿过;再然后,呼吸跟随假想自己是一株草或一块肌理复杂的电池的韵律;最后,等待阳光蔓延,像是栽种在每一粒细胞里的种子,它会在短短的五分钟内抽芽,燃烧。当你暖洋洋地比着绿灯行过,就可以应付一整个下午甚至夜晚。

 

 

博尔赫斯是文学圣殿中的智者及图书馆馆长。在朝拜博尔赫斯时,我忽然重新发现了“形容词”。在诸多文学大家或写作流派里,形容词都是一个被冷落者。它描述而不是直接面对事物的本质。它臃肿而拖延,松垮而软弱,像是一项多余的人类发明。但博尔赫斯式的形容词,却似迷香。迷晕你,需要精确的化学方程:人体和某种化学物质的反应,作用于大脑,于是陷入暂时昏迷。恰当的形容词就是迷香。它伪装,形成氛围,并佩戴一个动听的称谓,来抵达方程。博尔赫斯式的形容词,最好的继承者是科马克·麦卡锡。《血色子午线》里有我见过最漂亮最硬朗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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