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的回忆

儿时,在朦胧的记忆里,每到小麦种完、红苕入窖之后,就有一位熟面孔的货郎先生,他挑着货郎担子,不定期地游走在小江坝的各个村庄之间。一边走,一边敲打着铁器发出“叮叮当……叮叮当…… 叮当叮当……叮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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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和谐优美,节奏分明悦耳。

在我的耳朵里,当和糖谐音相同,所以,货郎敲得不是叮叮当,而是叮叮糖。

 

我们一帮小屁孩,也会跟在货郎后面起哄:“叮叮糖……叮叮糖……一斤猪毛换四两……”

 

每到此情此景,家家户户的小孩子们,便会央求家长,把家里平时集攒得旧书、旧报、空牙膏皮子、土墙缝隙塞的毛发、旮旯角里藏的骨头、废塑料鞋等旧物,一一搜寻出来,拿给货郎去兑换心慕已久的叮叮糖。

 

那褐黄色叮叮糖,四棱四锭,状如骰子,香气四溢,甜气扑鼻,令人哈喇子直流。假如有幸吃上一颗,能甜到人的心坎里去。

 

少不懂事的我和外甥(我和外甥同岁),有好几次,一人拉一根货郎的筐绳,不放货郎离去,非要妈妈给我俩换叮叮糖吃。可是,平民百姓的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废品卖呢?

 

妈妈无奈地说:“来来来,你把妈妈头发拔下来换糖去……”我和外甥只好松手,眼巴巴的望着货郎离去。

 

那个年代的叮叮糖,大多数都是经过几十道工序、自行熬制得纯苕糖,里面没有色素、防腐剂、糖精、香精,当然,更没有转基因,是正八经的绿色食品。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农村娃能吃上一颗叮叮糖,那就是相当幸福了!

 

刚读小学的时候,二哥去参军了。

 

在那个还吃“大锅饭”的年代,农村似乎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谁家有在外当兵的儿子回老家休探亲假时,都会给邻居家的小孩子们发洋糖(水果糖)吃。一般情况下,村子里的孩子们来者不拒,每人至少三颗,多的一把糖,数量不等。

 

陈村的成娃和我二哥是发小,也是同在武汉服役的战友,他们三年义务兵当满之后,继续在部队服役。所以,他们俩每次回家休探亲假时,都会给村子里的儿童们发洋糖吃。成娃哥每次都会给我一大把。二哥自然也会给我吃“偏碗”——多抓一把。

 

于是,在童年的岁月里,我常常盼望成娃哥和二哥回来探亲。

 

那时候的水果糖,比较硬,品种单一,外面就一层薄薄的包装纸,没有啥花样。但是,它比叮叮糖甜得多、大得多,不黏牙。

 

在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农村人谁家过喜事娶媳妇,也会给上门的孩童们发喜糖吃。洋县大地有一句闹洞房的口头禅:“新媳妇的糖,吃了不尿床;新媳妇的烟,吃(抽)了不扯鼾”。“要糖哩,要糖哩;不给糖了上床哩……”可见,糖果亦然是小孩子们的心爱之物。

 

现在,老百姓的餐桌上,已经有了牛奶糖、软糖、贻糖、花生糖、芝麻糖、桔子糖、香蕉糖、牛肉糖、海鲜糖等等,但是,大人们怕小孩们糖吃多了得蝺齿,都限制他们食糖。

 

像我们这一帮六零、七零后的中老年人,就更不敢食糖了。因为,再不控制甜食,就快变成“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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