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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穿着一身藕合色的连衣裙，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喊了一声，“妈妈，别走，”好多天了，妈妈还没回来过。

我正想拽住她的手，身子从被窝里被轻轻地拽了出来。啊，原来是个梦。奶奶拿起衣服，慢慢地给我穿。不知为什么，她把裤腿直往我的胳膊上拽。

我笑了起来，“奶奶，你干什么呀，”奶奶停了下来，认真地给我穿上秋衣。她背过身去，不知在擦什么。

“一会儿，你去一楼李奶奶家，下午我去接你。”我跳着，“不去，不去，李奶奶心眼不好，她是个大坏人。”上个星期，我玩球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她家的玻璃。我小跑着回了家，刚坐下一会儿，她就找上门来，样子可凶了。

奶奶劝道:“乖，我出去一趟。”我撅着嘴，很不情愿地跟着她下了楼。

楼道里很静，一个人也没有。来到李奶奶家门口，还没等我们敲门，里面就打开了门。李奶奶弯下腰，一下子把我抱了起来。

她冲奶奶挥了挥手，我歪着头，看见奶奶眼睛红红的。我追问了一句，“奶奶，你怎么了？”奶奶没有理我，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收拾地干干净净。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婚纱照。我很得意地告诉她，“李奶奶，我妈妈也有婚纱照，可漂亮啦。她和病毒打仗去了，过几天就回家。”她慢慢地给我剥着桔子，放到我的手里。

她愣了一会儿，拿出来一个箱子，里面全是一些玩具布偶，其中，有我最喜欢的拼装玩具。

“玩吧，玩吧。”她笑着，和我一起把玩具倒到地板上。我高兴极了，忙对她说:“李奶奶，我妈说从医院回了家，就带我去玩具城，买好多拼装，还有飞机呢。”她点了点头，“宝宝，你喝水吗，奶奶给你倒一杯。”我抬起头，告诉她我暂时不喝水。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玩时，她走了过来，端着一盘子水果沙拉，“宝宝，吃水果。”我很礼貌地说谢谢，妈妈教过我，我都记在了心里。

过了一会儿，我有些困，上下眼皮直打架。恍惚中，她抱起我，走进了卧室。不对，还没有洗手呢。我迷迷糊糊地说着，“妈妈说，还得洗洗手，用消毒液……”

醒来时，我躺在爸爸怀里。我一下子跳到了地上，“爸，我妈妈呢，我妈妈呢，你们没一起回来？”爸爸的眼泪流了下来，流到了鼻梁处，又流到了嘴角。

“爸，你哭什么，妈妈说，男孩子不能乱哭鼻子。”我在屋里看来看去，就是不见妈妈的身影。

“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不是到医院看妈妈去了？”不知为什么，他们谁都不说话，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我很烦躁，就拽着爸爸的手，“爸，你倒是说句话呀，哭什么呀？”

忽然，我看见茶几上有一个黑色的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是妈妈的照片。妈妈冲着我微笑着，还是那么温和。

我有些生气，“这张相片太丑了，我不喜欢。我要妈妈，呜呜呜呜。”

爸爸抱住我，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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