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坟山

每年清明节,都要回我的老家。老家在远郊中梁山的跳磴镇,在镇外山清水秀的小山上,埋着我有印象和没有印象的祖辈们,独缺我爷爷的坟头,老人家去世时我只有4岁多,印象中没有鲜活的身影,只看到老家的土墙壁爷爷的画像,一个善良慈祥的老人。他去世后就埋在老家屋后的坡上,后来修铁路,老家被夷为平地。那时好像不兴迁坟,就这样被化作了黄土。祭祖时就在婆婆的坟头上挂两个幡,烧两组香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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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很高寿,在我的印象中,婆婆是个很爱干净又勤快的老人,总把老家的农舍收拾得干净整洁。听我父亲说,婆婆娘家是富裕中农,嫁给贫农爷爷无怨无悔。她知书达理,坚持把我父亲三兄妹送去私塾读了书,在老家的二爸家几个儿女也都是她老人家一手带大的。没想到的是,我二爸二婶都走在她前头,夫妻俩亡于同年同月同日,相差不到一个钟头。他们的事说起来让人唏嘘感叹,进入老年,二婶脸上长了一个大肿瘤,二爸带着二婶到处求医,久医无效坐以待毙。绝望中,二爸悄悄准备了大量安眠药,背着儿女们安排了同生共死计划。终于在一个家中无人的上午,双双命赴黄泉。刚接到堂哥电话时,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唏嘘不已,赶紧和其他亲友们奔赴老家。做丧事那天,家中供着两个牌位,点着两份香烛,除了众多亲友外,十里八乡很多人都来了,来看这对同生共死的夫妻。他们的墓地就安放在老家的坟山,后来,婆婆去世了,后人们也把她的墓地安放在老家。每逢清明,我们一家人就会和老家的堂兄妹们一道上坟山祭祖,一年一次,年复一年。

 

清明节前后,我们一家人还要到南岸慈母山的桐子林,那里埋着我的外公。老人去世得早,那时我刚上小学,但对外公的印象很深,他头上总缠着一条大巴山农民那种白帕子,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年老多病经常躺在床上,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在床上喝上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外加二两白酒,总是叫表哥和我去街上去买,这时,外公会摸着我的头,露出难得的笑容,犒劳我们也喝一口豆腐脑。后来,母亲跟我说起家世,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外公把年幼的母亲寄养在亲戚家, 带着十二岁的舅舅从华蓥山走到重庆城谋生,稍稍立足后,就把女儿接到重庆直到解放,辛劳一生走到生命的尽头。

 

还要祭祀我的外婆,她去世时才30多岁,距我出生时相差几十年.葬在母亲遥远的邻水老家,母亲当年从老家出来就没回去过,至今她都不知道外婆的坟头在哪个地方.只能遥祭。

 

要祭祀的还有我们的父辈和平辈,父亲、姑妈、舅舅、岳父母还有永庆和远双表弟,但他们的墓地各在一处,一个短短的清明节走不过来,最近,我开通了网上“云相思” 祭祀园,点燃虚拟的香烛,把他(她)

 

们的生活照片和想说的话放进祭祀园。也许,网络上表达的哀思更长久,人走了,网还在,亲情很久远,网上永流传。也许,网络上祭祀今后会成为一种新的风尚,它也是后人心中遥远的的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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