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燎麦香

三月十八,麦怀娃娃。大约在这之后的个把月,摘一把绿油油的麦穗,飞奔着回家,直冲锅台,一把拉开炉口的铁板,伸进炉膛中,旋转着燎烤。这是那时农村就地取材的季节性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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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了几分钟,麦穗因火燎而呈深绿,直到外壳有点轻微的焦味为适。力求外焦里嫩,这个环节绝不能心急,否则会前功尽弃。麦穗抽出后,还有点烫手,対着吹几口气,趁热用两手掌一搓,边吹边搓,浅绿色麦粒散发出幽微的烤香。吹去烤干的麦芒及麦壳,把麦仁吸入嘴中,舌尖一卷,轻轻地一咬,香味醇厚的浆液便弥漫在口中。那种感觉真是无与伦比。
心急总是吃不上热豆腐。指尖不小心在火檐上烫伤,或麦芒扎进手指的皮肉中,便立即把手中的麦穗扔在锅台上,转身跑去求援姥姥。不同于保健站医生的是,姥姥看我花猫似的脸,伸出两只干瘦的手一把抓过来,“呸呸呸”,开启了唾沫疗法。记事起,这种做法极其奏效,唾沫不仅有冷却作用,更重要的是有明显的心理安慰作用,姥姥把这一秘籍似乎用到了极致。
姥姥晚上提尿盆早晨倒尿盆,生火做饭;姥爷担水扫地。这似乎成为记忆中不变的画面。但我那时并知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日子,麦仁香迷漫着童年,姥爷挑水进院,桶里荡漾着波光的井水溅落到地面,惊起一片细小的粉尘,在阳光下飞舞。
又是初夏,闲暇时散步,看到圪垌村农田里深绿色的麦穗,我又沉浸在回味的麦香里,体验姥姥“呸呸呸”的抚慰中。也许正如书上所说,我们内心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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