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丸子居然要肉末才好吃

我紧张地看着儿子。
只见他嫌弃地夹了一块菜里的肥肉,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盯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塞进嘴里,试探着嚼了几下,眉眼一下子全开了,他欣喜地说:妈,肥肉原来也这么好吃。
我赶紧响应:可不,瘦肉吃起来有点柴,说起来还是肥肉更好吃,只是现在人怕发胖,就矫情起来;你又不胖,多吃点。
儿子痛痛快快地又夹了一块,大嚼起来。
这是一盘白菜猪肉炖粉条,儿子配着米饭,吃得唏哩呼噜。

 

我很少买萝卜白菜,觉得怎么做都不好吃。当然,冬天偶尔也会买个小个头的萝卜,当做配菜,和羊肉或者牛肉炖在一起,不会让它成为饭桌上的主菜。说话实说,汤里的萝卜好像比肉更好吃,但也仅限于此。
从年前到现在,我只出去买过一次菜。为了减少外出次数,自然要挑能放得长久一些的菜多买些,就买了两个白萝卜两棵白菜,都不太大,觉得可以撑一段时间。
那次买的其他菜基本都吃完了,耐储存的萝卜白菜该上阵了。
 
没有肉,萝卜白菜怎么做都觉得寡淡,一两顿还行,再吃就该吐了。
冰箱冷冻室还剩下点肉,几乎都是肥肉了。
我买肉,基本不买肥肉,买了也没人愿意吃,就尽量买瘦的。买回后,切成可以炒一盘菜的块,冻进冰箱,吃的时候提前拿出一块解冻,显得比较科学一些。
年前,弟弟送来了一大块猪肉,说是朋友园子里养的猪,年前宰了,太多,消化不了,弟弟就得到了一条前腿,给我分了些。
肉送来的时候,我一看,心里暗暗惊叫了一声:这么肥!怎么吃啊?
我把瘦肉切下来炒菜,到现在基本吃完了,剩下来的可不就是肥肉了?
眼看没肉吃了,我不得不打起了肥肉的主意。
 
不太久远的从前,大家买肉的习惯刚好和今天相反,都尽量挑肥的买。肥的炼出猪油,装进罐子里,很快就凝结成白花花的一大块,久放不坏。炒菜的时候,挖一点放进去,菜味立刻就不一样了,饭都能多吃一碗。
炼过油的肥肉变成油渣,那也依然是宝贝。油渣和粉条豆腐拌在一起,用来包包子,包子马上就上升了一个档次,变成美味可口的肉包子了。
打算吃肥肉的时候,我没想到这些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往事,竟重新在脑子里活了过来。
我把冰箱里所有的肉都拿出来,肥瘦的比例可能2:1还要多些。搁在平时,我根本不敢尝试烧这么多的肥肉,那不是明摆着打算连瘦肉都浪费掉吗?

生活冷知识的图片 第1张

我把肥肉连皮切成片,炒锅不放油,烧热,肥肉放进去,开小火,用锅铲慢慢挤压。一会儿工夫,肥肉片微微变了色,还稍稍卷了边,锅里就有了小半锅清亮的猪油。再把瘦肉块放进去,翻炒至变色,放各种调料,加点开水炖至瘦肉酥烂为止。
放凉后,装进盆里,放进冰箱。于是,我也得到了一盆小时候看到过的猪肉:上边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凝脂(终于用到凝脂的本意了),下边是沉淀的有限的瘦肉和不那么有限的炼过油的肥肉片子。
再炒萝卜白菜的时候,就从上边挖点猪油,从下边挖点肉块,白菜萝卜一下子变得美味了很多。
一句老话就冒了出来:百菜不如白菜,诸肉不如猪肉。
我对这句老话一直不太理解:白菜怎么可能胜过百菜?随便什么菜似乎都要比白菜高级;猪肉怎么可能强过诸肉?牛羊鸡鸭鱼哪个不比猪肉好吃?也许,在没有过多选择的过去,这句话才有成立的可能。
被迫宅在家里过了一个年,让我对这句话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信任。不过,还是得补充一个条件:前一句话要成立,必须让猪肉参与进去。
从前漫长的冬天只有萝卜白菜,肉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也没觉得苦不堪言。现在人的嘴越来越刁了,这个特殊的年,好像让我不再那么矫情了。
 
妈,我想吃汉堡,要不我叫个外卖吧。
以前三天两头叫外卖的儿子终于忍不住了。
我赶紧反对:别别别,咱们在家自己做。
 
以前我经常给他自制汉堡:从超市买回切片面包,三片一组,夹上自己卤的牛肉、煎鸡蛋、培根、生菜,有时还有切成片的黄瓜和圣女果,厚厚的,再配上一杯牛奶,不比汉堡更实在、更营养?
难得的是儿子也觉得好吃。
可是,冰箱都快空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根本做不出张氏汉堡了。
我看看大萝卜,灵机一动:咱们吃萝卜丸子吧。
儿子犹豫了半天,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生活冷知识的图片 第2张

我平时很少炸东西,嫌麻烦,嫌炸过的油不好处理,现在顾不上了。
上网一搜,萝卜丸子居然要肉末才好吃,我就偏要炸纯素的——我没有肉啊。
萝卜切丝,打进一个鸡蛋,放盐、五香粉,加点葱姜末,倒适量面粉搅拌均匀,起油锅开炸。
既然叫丸子,自然要上手团成丸子的形状。对着盆里的面糊糊,我不想上手,我讨厌手上糊上一层黏糊糊的面糊,难受。我就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热油锅里。它们在油锅里随心所欲变换形状,像一个个张牙舞爪却绝不重复的小螃蟹。
炸至两面焦黄,捞出来控油,盘子里垫上吸油纸,装进去,开吃。
味道还真是不错。
 
再坚持两天,就必须出门买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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