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vs心疫

生活冷知识的图片新型冠状病毒引发了肺炎疫情,我们都呆在家里,我们都很无聊,但是我不无聊,因为我可以做好多有趣的事。我可以做手工,看书,拼拼图,想故事……想故事是我主要的游戏,特别好玩,别看我在那里傻呆着,我在想故事呢!一个故事一天都想不完,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想完里面的一个故事,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故事,起起伏伏的。

病毒在外面释放,造成了不少感染者。不过,我们总会胜利的,因为医生们在治疗病人,科学家们在研究抗体。只要你自己不被感染,就是给我们出了一份力,加油!你也是一名出色的战士。

1月22日,我们决定不回老家了。我很伤心,但是我也非常理解,因为新型冠状病毒正在扩散,我们必须呆在家里。但是我变得越来越无聊,心里的想法越来越少,都在想,这个前面弄过了,这个前面做过了,……到底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想都没有想过。但是我认为我不用想,因为我还有很多可以做的。我可以做小猪,可以做小狗,可以做小鸡,还可以看书,还可以画画,还可以运动,还可以滑来滑去地走路,像滑冰一样……

爸爸说的话我不懂。他说要有同情心,这个病死了很多人,感染了好几万人,还病死了一个叫李文亮的医务人员,他做了好事,但是被冤枉了,他病死了以后,大家都很伤心。爸爸还说,我们整天呆在家里是不正常的,我们今天本来应该在北京了,该准备上学和工作了。

妈妈说,勤洗手,出门戴口罩,每天都要打开窗户通风,收完快递要洗手。

爷爷奶奶也说,要勤洗手,尽量不要出门。

听完长辈说的话,我说,好的,或者在心里想,好的。我想,我们就是应该勤洗手、出门戴口罩这样预防病毒,才能有最好的预防。

另外,我想,中小企业都不能正常营业,有一些中小企业正在改行,我们也不能按时工作和上学了,这真是一件大事情,让人伤心的大事情啊!

其实我也想出去玩,整天呆在家里会非常无聊,爸爸说脑袋里会长草的,今天就正给我拔草呢。爸爸要给我拔杂草,要我多动脑子,不要我整天睡懒觉、 吃吃喝喝,也不要把睡懒觉和吃吃喝喝当成兴趣爱好。我没有把吃吃喝喝和睡懒觉当成兴趣爱好,但是我确实每天都起得晚,只是偷吃妈妈的零食而已。最后,妈妈的零食就只剩核桃仁月饼和龟苓膏了,还有所有辣的东西。

我想回老家玩,我想见我的好朋友,我想去海洋馆看海洋生物,我想去北京自然博物馆了解动物,我想去未名湖滑冰和坐滑冰车,我想去科技馆进一步看机器人,……但是,现在因为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疫情,这些都不能在寒假实现了,我的心情很低落。

加油!


 

心疫

 

其实不该说心疫。想起读废名的《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在抗战中蛰居湖北黄梅老家的作家写,经历了这次流徙,看见了黄梅农民出人出物抗战的事实,才明白,千年来中国的老百姓都是好的,坏的是上层,出问题的是上层。一定要说心疫,心疫也该要从上层说起吧。有时候,我对启蒙和自上而下的革命都有些怀疑,怀疑启蒙堕落为知识的传播却悍然占据伦理的高地,怀疑自上而下的革命不过是屋顶的置换、甚或不过是刷一层漆。

就以眼下这次疫情来说,善于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翻滚的人,也就有说起人心人性的,于是中日之间、中美之间、中西之间,各种大论述,我都颇为怀疑,以为立论太便宜。但我也没有不便宜的立论,只能表达一下怀疑而已。有人不满鲁迅,说鲁迅善于破坏,不善于建设。我就拿来做挡箭牌吧,我反正是不能跟鲁迅相提并论的,其实是连善于破坏也做不到的。写到这里,想起老朋友给我留言说“以鲁迅的名义,给李医生写一篇悼文吧”,就悚然而惧。我就是个吃鲁迅饭的,难以因袭毛主席所称赞的“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更缺乏那份文采,所以不敢虚构一个知识和道德的高地,自我陶醉。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写两句无意义的话:“斯文何在,一缕英魂常随三镇流水;其亮不已,万家悲喑恐扰五方诸侯。”

而且,有时候我甚至想,不是鲁迅创造了阿Q,而是阿Q创造了鲁迅,不是鲁迅从阿Q身上发现了国民性的问题,希图引起疗救的注意,而是阿Q启蒙了鲁迅,从而“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我不是在使用什么颠倒的学术语法,而是在表达一种真诚的伦理认知,一个处在社会下层的、无知的、有各种各样的毛病的人,很可能在伦理上是带来挑战、甚至是“厥心纯白”的人。我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的母亲,她的言行沉淀在我的个人经验里,常常提醒我这个看上去饱读诗书的人,无私和正直,一向与诗书无关。这时候,我更相信自己的个人经验,虽然那经验可能没有什么普遍性,难以知识化。

那么,我就在个人经验的范围里再写一点很难公共化的东西吧。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动人观瞻,难以公共化正是好的。疫情发生以来,我发现自己要补充好多知识,同时根据补充的知识,也发现人心之危,也正在密密匝匝的知识包括之下。于是,我觉得很多看上去客观公正的知识,都是话语。这大概是不确的,知识所以是知识,总有其客观性。而我有了将知识话语化的倾向,染上了一层心疫。

这一层心疫也不是没有好处,它会让我对一些貌似客观公正的知识免疫。可怕的心疫是,我几乎怀疑疫情中的任何信息,总要再三求证。这看上去是极为理性的,但天下事不是都能求证的,更不是个人能求证完的,心理感受就很糟糕。我仿佛漂浮在消息泡沫上,简直要怀疑一切了。构成整个人群的人如果都是我这样的心态,那就恐怖了。人人相互猜疑,无疑是苦海无边。所以,闭目塞听也好,似乎就会习惯了泡沫的包围,心里多少会有一点点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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