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四)

不凡看着林之焕着急的样子知道他没有说谎,三步并两步往房间走。打开房门,看到厢房上的被褥整齐,就像是没有人歇息过。可是不对啊,昨天明明是一起离桌回的房间。

“你们的钱财有没有丢失?”林之焕皱着眉。

“没有啊,少爷的银两和银票都在这个包袱里,都没丢啊!”

这时候不凡想着掉在地上的黑伞沫子,跑过去用手捏了一些给林之焕,林之焕用手搓了一搓,用鼻子一闻,这是曼陀罗和鼠尾草精心炼制的迷幻香,几分钟就可以致人于晕厥。这还不是黑店?

林之焕用手勾勾不凡,对着他耳朵低估了几句,不凡点点头。

林之焕假装在房间温书,从正午时刻开始就仔细观察,这表面上看起来生意红火的客栈,真没有什么问题,南来的北往的,不是吃饭就是住店。除了掌柜的有点招摇,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问题自然是有的,不过,那要到后半夜。

太阳落山了,这客栈内却灯火通明,花梨今天换了一个让人眼馋的桃花妆,眉梢上挑,那在眉心的美人痣,都快滴出水来了,微微露出的锁骨让进出的男人眼睛就不曾离开。而身上的曼陀罗的淡淡香,让林之焕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花梨看到林之焕在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便轻盈的踩着云朵,往这边走来,还是和昨天一样,拿着一壶酒,铜铃般的笑声酥酥麻麻,叫男人如何克制。怪不得这客栈方圆百里如此出名,明明知道是黑店,还是有山贼头子隔三岔五来送钱财,这迷魂的花梨比曼陀罗好使。

“林公子,这一个人儿喝闷酒?要不要花梨陪你喝两杯?”花梨坐下了,手指在林之焕手臂上滑动,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只梅花的刺青,却被林之焕看见。

“花掌柜的,这可使不得,男女之间有别,还请姑娘自重。”

“这又不是青楼,我也不卖身,公子怕什么,喝杯酒,暖暖身子,暖暖心。”也不怕旁人的眼光,花梨准备用脸贴上林之焕的脸,吓得林之焕退让三步,花梨嘤嘤嘤的笑,用手挡住脸,那个娇媚,是个人都心动。

林之焕沉住气,在花梨的花枝乱颤中表演木讷,用手擦擦板凳:“姑娘坐吧”

这细心的举动倒是让花梨心里一惊,这公子有点意思呀,袅娜的坐在凳子边缘,侧住身露出雪白的腿,一张一息,林之焕心生怒气,这样把她瞧中的男人骗到手,我还没开始施展妖媚功夫。

花梨真是让林之焕白做了狐妖,这狐媚子功夫人家是一气呵成,男人眼睛直楞不带转弯,孙一邈想必也是吧。

这时候,二爷朝着花梨使了个眼色,花梨起身告辞,林之焕往二爷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深夜,总算恢复了平静,外面打更的人走路悉悉索索,暗夜里,林之焕换了黑色的夜行衣,戴着面罩,在客栈内找寻可以伺机藏人的地方,从厅堂找到后厨却也都正常,这就是个客栈,如果真要藏人,怕是昨儿就消失不见了吧。

林之焕跑到房顶,轻手轻脚,看到一间房亮了灯,林之焕顺势攀爬过去,掀开一片瓦,看到这花梨在对着二爷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真后悔没跟着师姐练就隔墙有耳的招式。看到二爷又出去了,这不对啊,今儿客人这么多,要偷盗这花梨居然不亲自动手,难不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之焕悄摸着回到擦黑的房间,拍了拍差点睡着的不凡,让他守住花梨的房间,有什么举动看,别轻举妄动,他准备跟着二爷。

二爷一个劲儿往前走,拿着个篮子,却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就看着这火急火燎的穿过两个巷子向城外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 茅草铺子,站在院门外敲了六下,轻三下,重三下,茅屋内掌起了灯,一个佝偻着的老妪开了门,让二爷进去了。

林之焕绕了一圈,在土泥巴墙那儿,发现了一个狗洞,也顾不上什么女子,什么身份,钻就是了。进去后,靠在墙根处,用手戳了一个眼儿,屋里黑黢麻乌的看不清楚。

“你快让这公子把饭吃了吧,读书人身子弱,经不得饿,我这都是粗糠茶饭,看这细皮嫩肉也吃不得。”

“是啦,三娘,花娘子可着紧这公子,听讲,可能就是以后的掌柜当家的!”

“这不能武也不能打的,能做甚?”

“这你就不懂了,花娘子就稀罕这文气的劲儿,这和那些霸王爷、匪哥可不一样。”

说着,把孙一邈的绑住的手解开,把篮子里菜饭拿出来,还有一壶上好的花雕,这花娘子还真是讲究啊。

林之焕慢慢爬回狗洞出了院子,回到客栈,找到在等着的不凡,问着不凡这花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不凡说还真有,在房间里看着花梨对着镜子一直看自己的脸,看完自己的脸还用一个石头做的擂钵捣鼓着一堆乱八七糟的玩意儿,弄完之后加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脸上敷。

“这接近一个时辰,这女人就做了这么一件事?”

“嗯,嗯,看的真。”不凡一直点头,林之焕觉得这花梨可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呜,呜,呜”,鸡叫了,不凡睡得沉,看到空荡荡的床,实在是担心这少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少爷,拿了一炷香对着东方拜了拜,也不知道嘴里鼓捣什么。

林之焕今天换了女装,又变回了妙龄女子阮灵儿。突然出现在客栈的时候,这些跑堂的臭男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二八年华的女子,肌肤如玉,眼眸如星,蔻丹火红,每一个动作都是少女的轻快,和花梨完全不同,这些看惯了艳丽的女人,来了个明快女子,自然眼前一亮。

大牙露出这豁大的门牙,说着漏风儿的话:“姑娘眼生,也不知道是吃饭还是住店?”大锤风一般从二楼掉了下来,“这标致的小娘子,打哪儿来?到哪儿去?要不要给你唱个曲儿?”

阮灵儿拿出手绢儿给这流汗的大锤假装要擦汗,这大锤探出身又往后退,“使不得,使不得,我这身上汗臭着,还脏,不可脏了姑娘的帕子。”

这大锤还是个讲究人,不脏阮灵儿帕子,让她心生一分好感,修得人间千年,做人没几年。

修身修心修德行。

花梨从房间出来,看着自家手下全挤在一块儿,这是有什么好东西?

扒拉开一这几个人,才发现居然坐着个如此水灵儿的姑娘,看起来还面熟,却又不知从哪里来,好看的女人见面,不然分外眼红,不然一见如故。阮灵儿知道花梨深谙调香,便特意在水蓝色的腰间点缀了一只香囊,用的是茉莉和桂花还有覆盆子,清新淡雅还让人着迷。这个味道让花梨对这个好看的姑娘有了几分意思。

用手把这几个粗鲁男人薅开,对着阮灵儿从头就是一阵赞赏。

“啧啧啧,这家小姐生来实在是标致,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客栈里。”

这阮灵儿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单纯,“这位姐姐,可比我在城中看到的小姐们都好看,若不是寻着好多奇人告知,说这有制香的高手,我也不会就这样唐突登门。”

说完,拿出一只比腰间还要精致的香囊,取出头上的一只萃羽发簪一同献上。

“这是给姐姐的见面礼,还请姐姐手下。”

这倒是花梨没有想到,出手如此阔绰,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了,不如收下这礼物,交了这朋友。

花梨双手接下了发簪和香囊,并让周边的人都散开了,仔仔细细的看看这精致姑娘到底要做什么。

阮灵儿说话也是讨巧,什么东西都不表露,只一个劲儿的夸赞这花梨,说她的妆容,说她的服饰,说她对香料的讲究,说的花梨自己都飘了起来。

“我在这里也不能逗留太久,怕爹爹发现回来挨揍,不如姐姐教我调制一下可以吸引男人的特制香?

“妹妹有了心上人?谁家公子这么好福气,这要能娶了你。”

“姐姐不要取消灵儿,还望姐姐能授我几招。”

花梨看着这灵动的姑娘,牵着这衣袖就往自己的房内走去,她在前面走着,阮灵儿在后面跟着,这一举一动还真是不好拿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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