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觉世间女子皆可爱

出神记

记录日常走神所思所想

16 又到了一个爱所有人的季节。二零一五年夏,大学毕业之际,我走在残街上,忽然生出一种感觉:诚觉世间女子皆可爱(此处的“可”是动词)。那是一种异样、陌生、无法名状、似雨夜蜷缩被窝静默读书、又似冬雪临着暖炉品茗热茶的宁静而博大的幸福感。如今,看公司门口的尾季樱花开在森严的楼宇之间,顶上晴空朗朗,风清和,路平坦,汽车井然有序,一个个蒙在口罩下的都是美好的人啊。他们生动,立体,用语言思考、说话、并自我记录和展示。地铁呼啸而过时,我觉得有一万吨爱在持续发生。

 

2020-03-26


 

17 我有一个从未示人的秘密城堡。大概消失在童年,九岁,深秋。那时我家的厢房惯常堆满当季不穿的衣服、粮食、杂货、旧书、准备换钱的纸箱、几截杨木板和松木棒。玉米收割回来,打成粒,攮入麻袋,统一垒在清扫后的厢房水泥地面。铸成的是高三米,宽五米,长五米的不规则方体。有一次,我无聊,攀上去,意外发现顶部不是平整的。它中间有一个凹槽。凹槽的体积约是两个麻袋。我正好把自己填塞进去,像一个骄傲的国王。大人午休时,我就从贴墙的塑料袋里偷出一包方便面,把自己填进凹槽里。惬意地啃食,顺便幻想自己长大的样子。第二年乃至以后,秋收后的玉米齐整整地摞在院子正中的杨木板上。麻袋城堡消失了,那年我九岁。

 

2020-03-26


 

18 我抗拒猫,因为愧疚和往事。中学时,家里先后养过三只。一只小奶猫,是父亲的朋友送的。它可爱,但染有猫藓。妈妈、姐姐和我都被传染了。父亲为此嘲讽我们,让你们再天天亲得它抱来抱去的,这回得意了。姐姐听来消息,猫藓斑疹在显微镜下就是一个凶恶的猫头形象。如果不及时救治,我们可能会死。我们扯下家里日本芦荟的叶子,用叶肉摩擦斑疹。而它,由此沦为不详的象征。在我们脚下被踢来踢去。它很难理解现在的变化。后来就消失了,也许是坠入了茅厕。第二只猫总是学不会在正确的地方撒尿。床上、炕上、衣服上总能发现猫尿。我们都教训过它。但无效。它固执得很,哪怕受皮肉之苦也要跟你对着干。后来,它也消失了。也许是被黄鼠狼带走了,也许是坠入了茅厕。第三只猫性子野,总是去别家串门。开始还记得回门。后来,你们知道的,消失了。我们家至此再没养过猫。

 

202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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